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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0章 您該何去何從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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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0章 您該何去何從?

皇上從景王的神情已經看出來了,這事情恐怕與太子脫不開幹系。

皇上忍不住瞪了太子一眼。

太子此刻只能死豬不怕開水燙一般,假裝沒有看見。

景王看著皇上,顯得心疼不已,哭道:“皇上啊,這才半月沒有見面,皇上怎麽看起來憔悴了這麽多啊?!”

皇上嘆了口氣說:“沒什麽大事,朕活久了也沒什麽意思。”

景王忙寬慰了皇上一番。

皇上與景王好好地敘起舊來,談先皇與太後,還談起了皇上年輕時的不少事,皇上時不時借機諷刺挖苦太子一頓,指桑罵槐地說太子不孝順。

過了大約小半個時辰,柴太醫輕輕咳嗽了一聲,太子看向柴太醫,明白過來,上前對著皇上行禮道:“父皇,您還在病中,需要靜養,不如緩緩再與皇叔祖敘舊?”

皇上無奈地冷眼瞥了暼太子,顫抖著手,握住景王的手,說道:“皇叔,只有跟你說說話,朕心裏才能舒坦一些。皇叔,您要多來陪陪朕啊!”

景王忙行禮道:“皇上,只要您召喚老臣,老臣隨時奉陪。”

太子命宮人將景王送了出去。

太子來到勤政殿門口,使了個眼色,兩名錦衣衛便伸手攔住了景王。

景王詫異地問:“你們這是要幹什麽?”

一名錦衣衛回道:“如今是非常時期,任何人出入勤政殿都必須搜身檢查。”

景王氣惱地嚷嚷道:“大膽!胡鬧!難道本王還會偷宮裏的東西不成?!本王堂堂一個王爺,豈能容你們搜身?!”

太子走了過來,說道:“皇叔祖,您也是經歷過許多大風大浪的,特殊時期,宮城檢查得嚴格一些,不是常有的事嗎?皇叔祖不會不識大體吧?!”

景王大聲說道:“太子,你這是在侮辱老臣……”

太子眼神變得犀利起來,打斷了景王的話:“父皇就在殿內,你若再嚷嚷,攪了父皇養病,皇叔祖別怪孤不顧念親情。”

景王只得住口。

太子示意錦衣衛搜查了景王,見他身上沒藏什麽東西,才命人將景王送到了他暫居的宮殿。

在柴太醫的精心醫治下,皇上的身子漸漸有了一點起色,昏迷的時間減少了,一天能醒個兩三次。

皇上每次醒過來的時候,就會情緒失控,暴怒發狂,想吃金丹。

每到這個時候,太子就會親自陪在身邊,任由皇上怒罵他,責怪他,他都頂住壓力,堅決不肯再給皇上服用金丹。

朝臣們想在皇上清醒的時候求見皇上,都被太子攔下了。

漸漸的,宮裏宮外便有了傳言,說太子如今軟禁了皇上,想要提前篡位登基。

林宏盛努力穩定朝局,懲罰那些撒播謠言的人,明面上沒人敢議論了,但是,朝野上下暗流湧動,頗有風雨欲來的壓迫感。

林宏盛私下悄悄問太子:“殿下,您有沒有想過,若陛下龍體康覆,秋後算賬,您該何去何從?”

太子沈默了片刻,起身望著窗外,幽幽回道:“孤也不知道。孤希望父皇身體康覆以後,能夠明白孤的良苦用心,自此以後父慈子孝。”

林宏盛沒有說話。

太子回頭,看向林宏盛,說道:“但是,孤也知道,這種可能性並不大。父皇……本就不喜孤,孤在他生病期間,違拗他這麽多次,只怕他如今更加不喜歡孤了。”

林宏盛點了點頭。

太子道:“然而,孤身為人子,怎麽能眼睜睜地放縱父親去送死?孤做不到啊!那樣,孤就算坐上了龍椅,坐擁了天下,孤夜裏如何能夠安寢?!”

“所以,即便父皇惱恨孤,孤也不得不這樣做!”

林宏盛嘆了口氣,說道:“殿下仁孝,是皇上的福氣,也是大梁臣民的福氣。”

“可是,殿下,您有沒有想過,若是皇上重掌朝政,秋後算賬,跟著您的這些人,恐怕會被皇上蕩清,到時候,殿下怕是沒有機會再重來了。就連皇後娘娘,只怕也會被牽連。”

太子神色肅穆,沈思了片刻,道:“林首輔,孤知道,天家父子之間向來殘酷。孤不是天真任性的孩童了,孤……孤明白您的意思,孤會設法保全自身與追隨者。”

林宏盛默然行禮。

這一日,太子過問皇上的病情,柴太醫失落地低聲道:“皇上服用金丹過多,底子傷得太嚴重,草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。”

太子回去之後,哭了片刻,便決定去報國寺親自齋戒三日,為皇上祈福。

太子命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帶女眷隨行。

此時,林婉棠的身子已經完全好了。

太子雖然之前強硬地解除了宮城與京城的戒嚴,宣布林婉棠所患疾病並不傳人,但難免還有人私下議論。

太子便令林婉棠也跟著去報國寺參與祈福。

林婉棠好端端地出現在報國寺,謠言就會不攻自破。

林婉棠收拾了幾件素淡的換洗衣裳,便帶著玲瓏與忘憂去了報國寺。

報國寺山門大開,住持帶著所有弟子,穿戴整齊,迎接太子殿下。報國寺舉行了盛大的儀式,僧侶們念經誦佛,為皇上祈福。

林婉棠分到了一間單獨的禪房,與錦婳的禪房緊挨著。

夜間,錦婳過來,給林婉棠送了一些糕點。

林婉棠趕緊行禮,錦婳扶起了林婉棠,上下打量著她,笑著問道:“舅母身子全好了吧?”

林婉棠回道:“已經全好了,多謝公主殿下關懷。”

錦婳拍了拍胸口,松了一口氣:“阿彌陀佛,多謝老天保佑。我還一直擔心呢,要是你有點什麽事,或者留下了疤痕,等舅舅回來,我可怎麽跟他交代?”

林婉棠笑而不語。

錦婳天真浪漫地晃著林婉棠的手臂,問:“舅母,舅舅有沒有給你寫家書?”

林婉棠害羞地點了點頭,道:“寫了。”

錦婳嘟著嘴道:“舅舅真是,都不知道給我寫信。舅母,舅舅信裏寫了什麽?”

薛景睿的信裏,自然寫了數不盡的相思情意。

林婉棠當然不能告訴錦婳這些,她笑道:“他在信裏寫秦州大漠孤煙,草原廣袤,山川險峻,湖泊湛藍,說我們大梁真的山河壯美,風光秀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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